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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常回想起那段日子。

那時的夏天不像現在這麼炎熱,冬天也不像現在這麼冰涼。即使我住在一個僅六疊榻榻米大小的套房,

與我的室友。也許就是從那時候開始體會到了與不合適的人同住一個屋簷下的苦悶,縱使我們可能互相

愛著彼此。

 

那是一段孤獨的日子,朋友少的可憐,心愛的人在遙遠的彼端,隨時可能結束又缺乏勇氣告別的一段關係。

生活中的挫折現在回想起來微不足道,我卻一次又一次卡關絆腳摔了一跤又一跤。

記憶中我總在巷弄中騎著單車遊蕩,那些受了傷卻找不到解藥的日子。我曾經多麼嚮往這座城市,而當我

身在其中卻總不那麼真實。我記得公寓附近每一家小商店,蹲坐在地上挑菜的婆婆,總是熱心地告訴我該

如何料理這些菜葉,平價商店五花八門的生活用品,工讀生總是操著中國口音。隱身在住宅區中莊嚴的寺廟,

夜晚經過讓人心驚膽跳的墓園,離公寓三分鐘路程的交叉路口是城市中現有最古老路面電車的停靠站,

有時我騎單車,等平交道柵欄緩緩升起而我卻記不清它是叮叮響還是咚咚叫。有時候心血來潮跳上那綠色

小巧玩具般的復古車廂,車上稀疏的老人與年輕學生,空氣中混著些微髮油與汗水炙熱的味道。好幾次,

遇見同一位患有精神疾病的男子,我還記得他穿著短袖白色運動衫,來自周圍淡漠的眼神與他近乎熱情的痴呆

形成強烈對比,人們或坐或站,一貫的低頭看窗外,偶爾擁擠的車廂頓時成了好大一個空洞。

那時候我總懷疑也許他才是這座城市中唯一活著、唯一擁有跳動靈魂的人。

 

這些影像年復一年繼續運轉著,雖然我再也沒有回去過,但我就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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